画像中的人眉眼间有着和自己相同的轮廓,那挺直的鼻梁与微微上扬的嘴角弧度,都像是照着自己刻画出来的一般,可那面容却透着一股沧桑感,仿佛历经了许多岁月的洗礼。
吴瑕看着画像上人身上的服饰,短暂的震惊后,质问道,“这不是祭祀穿的神服么?你竟敢冒犯本王,诅咒本王死!”
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,眼神中满是被冒犯后的恼怒。
于穗反问道,“你难道就不好奇,在未来你为什么会成为穿着神服的人么?”
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吴瑕,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。
在吴国,神服是供每个对吴国有贡献的皇子逝世后所穿的服饰。
吴国的神主们相信,只要穿上神服入皇陵,那么就可以在死后得到见到神明的机会。
这是吴国传承已久的传统,神圣而不可侵犯。
每一位皇子都渴望着在生前建功立业,死后能身着神服荣耀入陵,可吴瑕如今正当盛年,这画像无疑像是一种死亡的宣告,怎能不让他又惊又怒。
但于穗抛出的这个疑问,又像是一把钩子,紧紧勾住了他内心深处对未知的好奇和对皇位的执着。
如果能知晓未来之事,那他岂不是能更好地谋划,避开所有危险,顺利登上皇位?
吴瑕心中的愤怒与好奇相互交织,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抉择。
于穗正思考着时间时,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哨声。
那哨声仿若一道锐利的丝线,划破了室内原本紧张凝重的气氛。这哨声与鸟叫极为相似,婉转清脆之中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,若是不仔细分辨,定会以为是窗外偶然飞临的鸟儿在啼鸣。
若非于穗曾在画轴中听到过,否则绝对不会认出——这是吴潇鹤与死士们沟通的暗号。
她不动声色地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,可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着窗外的方向瞥了一眼,耳朵也更加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。
吴瑕似乎并未察觉出异样,他仍沉浸在于穗刚刚抛出的关于未来的谜题之中,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恐惧,又有难以抑制的好奇。
于穗勾起唇角,她假意借着展示画像的动作,闲庭信步地走近窗子。
巫族的屋子多以开放的设计为主,窗子低矮且宽阔,只要于穗想,可以轻易的翻身跳下。
只是二楼的高度不高也不低,于穗不会武功,摔下去必定会落个骨折的结果。
可于穗并没有畏惧。
她背靠着窗子,笑意盈盈道,“很好奇是么?很想知道自己的死因是么?”
吴瑕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,似乎被蛊惑了一般。
可于穗却笑道,“慢慢用你的猪头去思考吧。”
说罢,于穗没有丝毫犹豫的往后仰去。
身体悬空的感觉并未让她感到恐惧,她下意识闭上眼,任由自己向下自由坠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