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晨,景岚猛地睁开眼。
墙上的时钟显示才刚过七点。
她揉了揉太阳穴,才闭眼不过几个小时,梦魇便折磨了她好几遍。
这时,一个护士走了过来。
她打开监护室的外面的门,景岚撑着椅子上的扶手站起身,借着空隙看了一眼,只可惜那扇窗户仍旧被门挡住,什么也看不见。
等了小半刻门再次打开,护士走了出来。
“请问一下,她现在怎么样了?”景岚忙凑上去问。
“目前还处于危险期,心脉也很弱。”
“那能不能判断什么时候能醒呢?”
护士摇头,“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。”
景岚也知道才半晚上的时间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,但她就是忍不住希冀着奇迹的发生。
“谢谢,麻烦了。”
护士走后,景岚感觉后脑钝痛无比。
这是她熬夜过后的症状,也是提醒她赶紧去休息的警告。
想到下午还有节目,景岚知道自己该去休息一会了。
自己昨天才刚上岗,请假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不管是为了自己,还是为了主任,她现在出不得一点纰漏,不能留一点把柄。
她转头看向病房门口,长长叹了口气。
拎起包,景岚离开了重症监护区域。
感应门打开,她刚过一个拐角,正要去搭电梯时,就看见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她放轻脚步走了过去。
只见杜鸣彦靠在墙上,闭着眼,眉头还微微皱着,似乎睡得很是不好。
也是,坐在这么硬的椅子上,谁又能睡得好。
景岚看着他,真是犟得可以。
让他走也不走。
她缓缓抬起手,拇指附上他的眉间。
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有动作,他便睁开了眼。
眼前的朦胧慢慢清醒,杜鸣彦眨了眨眼,这才看清她站在面前。
见她拎着包,他站起了身,“要回去休息吗?”
“嗯,回去休息一下,下午还有工作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
路上,阳光在景岚脸上留下一道道剪影。
可她丝毫不觉,只是出神地看着窗外。
“下了班还要去医院吗?”
“要去,”她说,“在家里也待不住。”
“那我下午来接你。”
“不用了,你昨天也熬了一晚上,回去休息吧。”
杜鸣彦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,却被她的下一句话给打断。
“回去吧,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占用你太多时间。”
空气陷入沉默。
半晌,一声好字在车厢内响起后,便再没了声音。
到了小区门口,景岚松开安全带正要下去,杜鸣彦却拉住了她。
“怎么了?”她问。
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,”他嘴唇嗫嚅着,“别顾虑太多。”
景岚愣了一下,随后便明白他是在回应自己前面说的那句话。
忽然间,她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,便只是轻轻嗯了一句后开门下了车。
车门关上,看着车窗外远去的背影,杜鸣彦的眼神逐渐黯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