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溪眼里的光暗下去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，重说！”

谢北城沉默了。

沈溪便明白，程简行的话，是真的。

谢北城眸色也冷了下来：“是不是程简行告诉你的。他就是个疯子，不管他说什么，你都别信！”

沈溪：“那乔乔的身份呢，这也不能信吗？！”

谢北城看沈溪太生气了，握住她的手，软了声音：“这件事，说来话长，等你好了，我全都告诉你，行不行？”

“不行！”沈溪态度坚决，“你觉得我现在还睡得着吗？我知道乔乔是你姐的孩子！如果说一开始你对我隐瞒他的身世，我能理解，毕竟他亲生父母不在，你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过往，把他当亲儿子对待，这无可厚非。可是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，你为什么还要刻意隐瞒我！”

谢北城：“我没有刻意隐瞒你……”

“没有？！你一个人骗我就算了，奶奶不说，纪尧不说，家里那么多人，一个都不说？难道这不是你嘱咐过的？联合所有人一起骗我，这叫不是刻意的？！”沈溪从没有这么寒心过。

她自问自己对乔乔算得上是掏心掏肺，对谢北城也全无保留，连自己当年犯错那种过往都愿意和他分享。

因为她觉得，他们既然是一家人了，就应该坦诚相待。

乔乔的身份这么重要的事，他居然连自己也瞒！这完全就是把她当成外人了，她如何能不生气。

她的一番话，让谢北城羞愧的低下头。

沈溪心里像是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：“谢北城，我不值得你交心吗？”

谢北城眼尾发红：“不是这样的。晚柠和姐夫已经去世多年，大家都以为，乔乔跟着他们一起丧生了，所以我找回乔乔，对外都说是自己的儿子，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，后来我自己也习惯了，我知道不该瞒着你，但是……但是……”

他最担心的那个，至今都不敢说出来。

沈溪也不傻：“因为我不能生育，你怕我知道你没有孩子，心里自责，怕我跑是吧。”

谢北城点头，承认了。

沈溪微微仰了仰头，努力平复汹涌的心潮。

“溪溪……”谢北城有些害怕不说话的沈溪。

沈溪看着他的眼睛：“原本我和乔乔相依为命的时候，就没想过要生孩子，是遇到你，我才……”

深爱一个男人，才想和他有爱的结晶。

沉默过后，她目光变得坚定：“我决定了，不管我能不能生，我都不生了，我就是乔乔的亲妈，我只要他就够了！”

谢北城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沈溪对乔乔的爱，超越了他，他自愧不如。

沈溪声音冷冽：“现在告诉我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
到了此刻，谢北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，把程家私生子程简行害死兄长夫妇、企图入主程家的事和盘托出。

沈溪第一次离豪门恩怨这样的近，听得胆战心惊。

她实在想象不出，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程简行，四年前只是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大学生，居然能做出那种心狠手辣，泯灭人性的事来。

但是想到姜柔说的那些话，她就知道，谢北城没有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