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廉先是看了看仪器里的二壮情况，又用余光瞄着吕飞的神情。

在发现吕飞那张脸并没有什么波动，甚至好似沉重了两分之后。

高廉的心情忍不住有些复杂。

庆幸的是，吕飞眼里好像只有病人二壮，似乎真的不分男女。

可是……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憋屈得慌。

他女儿分明是天下第一可爱。

这么水灵灵又可口的小白菜在面前，这猪竟然无动于衷？

啧，真特娘的不爽。

倒是高钰诗又多高看了吕飞几分。

别说，还真有点医生样了。

在确定最终的治疗方案之前，三人在现场连线了二壮曾经的主治医师。

也是这个仪器当年的主导者。

本来他们是想再多了解一些二壮身体的情况。

也给吕飞更多的治疗参考。

可谁知，主治医师在知道高家请了人来要治疗二壮的时候，脸上却变得欲言又止起来。

犹豫片刻后，他再开口，说的话却将高家人瞬间拖入谷底。

“什么叫最多只能维持一个小时的生命？”

高廉和高钰诗闻言都炸了。

按照主治医师的话说，二壮现在的身体很虚弱。

仅剩的这上半身都是靠着仪器在维持生命体征。

若是要深入治疗，势必会打开仪器。

可问题是，打开仪器之后，维持的效果就会变弱。

在完全开启仪器上盖的状态下，最多只能维持一个小时的生命。

不管成与不成，都只有一个小时。

若是成了，那当然皆大欢喜。

但要是不成……

这一个小时的时间有可能也会对二壮原本的身体造成二次伤害。

那么，到时候二壮的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。

就像是一场豪赌。

这个情况就算是高廉和高钰诗也没有想到。

怎么会这样？

那岂不是意味着，不管治疗的人是谁，只要他们想要做手术或者动用其他方案的治疗方式，就总共只有一个小时的治疗时间。

要么就让二壮一辈子都活在这个仪器里，吊着一口气。

要么，就是赌一把。

赌赢了，二壮重新站起来。

赌输了，可能就要赔上这条命。

高钰诗当即就表了态。

“不治了，不治了。”

她脸色很冷，冷得可怕。

可眼眶里的眼泪却在快速聚集，阴云密布。

随时都可能要下一场倾盆大雨。

高廉也很沉默。

他没有想到会面临这样的局面。

很难选择。

他做梦都想让二壮重新站起来，站在他的面前甜甜笑着开口叫爸。

要是真能如此，让他做什么都可以。

可如果这样的代价，是他可能彻底失去女儿的生命。

还不如让二壮一直躺在这仪器里。

至少，他还能在手机上，在智能音箱里，在所有有电子波存在的地方，感受他女儿还活着。

可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。

二壮呢？

二壮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躺在这个仪器里吗？

二壮愿意一辈子都活在电子波里，人不人，鬼不鬼吗？

这才是高廉犹豫的地方。

他将两个女儿视若珍宝，可并不代表他就要掌控女儿的一切。

她们也是人，也有自己的想法，即便他是父亲，也不能自私。

“所以，二壮，你是怎么想的。”